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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riday, August 14, 2009
  楊懷康 - 無定向風 - 好 人 不 得 好 報
http://hk.opinion.nextmedia.com/viewthread.php?tid=54832

年 近 六 十 的 清 潔 女 士 , 無 情 白 事 在 銅 鑼 灣 鬧 市 遭 怪 漢 斬 頸 , 性 命 危 殆 。 她 的 丈 夫 有 「 好 人 冇 好 報 」 之 悲 鳴 。 古 今 中 外 不 乏 對 上 蒼 類 似 的 詰 難 。   別 的 不 說 , 司 馬 遷 的 《 伯 夷 列 傳 》 , 便 通 篇 是 好 人 不 得 好 報 的 慨 嘆 了 。 伯 夷 、 叔 齊 兩 兄 弟 的 故 事 大 家 耳 熟 能 詳 了 吧 。 父 親 立 弟 弟 叔 齊 為 太 子 , 伯 夷 秉 承 父 親 的 遺 命 , 自 己 跑 掉 , 讓 國 給 弟 弟 。 叔 齊 認 為 弟 弟 掌 國 有 乖 倫 常 , 不 肯 接 受 也 跑 掉 了 。 這 般 謙 讓 的 兄 弟 , 當 然 都 是 大 好 人 了 。

天 道 何 存 ?
後 來 商 紂 王 聽 信 妲 己 擺 布 , 壞 了 朝 政 ; 周 武 王 替 天 行 道 , 出 兵 討 伐 。 可 是 伯 夷 、 叔 齊 認 為 這 樣 做 是 「 以 暴 易 暴 」 ( ○ 三 年 布 殊 出 兵 伊 拉 克 , 不 少 正 義 之 士 亦 本 着 伯 夷 、 叔 齊 的 道 理 加 以 譴 責 ) , 凜 於 正 義 , 兩 兄 弟 拒 絕 周 朝 的 俸 祿 , 跑 到 首 陽 山 隱 居 , 採 摘 薇 草 充 飢 , 終 至 餓 死 。 司 馬 遷 慨 嘆 : 「 積 仁 絜 行 、 如 此 而 餓 死 ! 」   司 馬 遷 列 舉 的 另 一 個 好 人 案 例 是 顏 回 : 在 七 十 二 個 門 徒 當 中 , 他 最 好 學 , 也 最 得 孔 夫 子 的 歡 心 。 可 是 顏 回 家 貧 , 糟 糠 亦 沒 有 吃 得 飽 , 以 致 營 養 不 良 而 早 逝 ( 「 然 回 也 屢 空 , 糟 糠 不 厭 , 而 卒 蚤 夭 」 ) 。 反 觀 盜 蹠 這 個 兇 殘 暴 戾 、 帶 着 黨 羽 打 家 劫 舍 的 吃 人 族 , 卻 安 享 天 年 ( 「 肝 人 之 肉 , 暴 戾 恣 睢 , 黎 黨 數 千 人 橫 行 天 下 , 竟 以 壽 終 」 ) 。 虧 待 或 者 甚 至 懲 罰 好 人 , 卻 讓 壞 人 逍 遙 快 樂 , 那 又 何 來 天 理 可 言 ?

以 好 人 為 箭 靶 子
好 人 不 得 好 報 顯 然 亦 不 是 中 國 的 特 有 現 象 。 《 聖 經 》 舊 約 裡 的 約 伯 ( Job) 是 個 「 完 全 正 直 , 敬 畏 神 , 遠 離 惡 事 」 ( 約 伯 記 1: 1) 的 一 等 一 大 好 人 。 偏 偏 上 帝 卻 選 中 他 作 為 跟 撒 旦 打 賭 的 籌 碼 , 以 致 他 慘 遭 無 妄 之 災 。   一 夜 之 間 約 伯 家 破 人 亡 — — 七 個 兒 子 、 三 個 女 兒 、 七 千 羊 、 三 千 駱 駝 、 五 百 對 牛 、 五 百 母 驢 , 通 通 死 掉 — — 他 自 己 則 「 從 腳 到 頭 頂 長 毒 瘡 」 ; 直 是 求 生 不 得 , 求 死 不 能 。 迹 破 頭 皮 他 亦 弄 不 清 到 底 犯 了 什 麼 過 錯 , 招 此 滅 門 之 禍 , 終 致 爆 發 「 信 仰 危 機 」 , 對 上 主 作 出 控 訴 : 「 鑒 察 人 的 主 啊 , 我 若 有 罪 , 於 你 何 妨 ? 為 何 以 我 當 你 的 箭 靶 子 , 使 我 厭 棄 自 己 的 性 命 ? 」 ( 約 伯 記 7: 20)   無 論 是 司 馬 遷 的 慨 嘆 或 約 伯 的 詰 難 , 背 後 無 疑 都 有 個 「 善 有 善 報 , 惡 有 惡 報 , 若 然 不 報 , 時 辰 未 到 」 的 因 果 報 應 信 念 。 唯 其 堅 信 因 果 , 才 產 生 「 敬 畏 神 , 遠 離 惡 事 」 的 好 人 為 什 麼 反 被 神 拿 作 箭 靶 子 的 疑 惑 。 這 樣 的 疑 惑 引 發 共 鳴 , 因 為 按 牌 面 看 , 這 委 實 是 來 得 太 不 合 理 了 。 如 何 拆 解 這 「 好 人 不 得 好 報 」 的 困 惑 ?

富 貴 不 可 求 從 吾 所 好
司 馬 遷 沒 有 硬 碰 因 果 脫 節 這 難 題 , 改 而 訴 諸 權 威 , 搬 孔 子 出 來 叫 人 不 要 按 自 己 的 主 觀 意 願 事 事 強 求 , 重 要 的 是 憑 喜 好 行 動 實 踐 ( 「 富 貴 如 可 求 , 雖 執 鞭 之 士 , 吾 亦 為 之 。 如 不 可 求 , 從 吾 所 好 」 ) 。 既 然 富 貴 不 可 強 求 , 「 完 全 正 直 」 、 「 遠 離 惡 事 」 又 豈 是 必 得 好 報 的 保 證 ? 當 然 , 要 不 是 有 更 高 層 次 的 規 範 , 單 純 「 從 吾 所 好 」 , 想 做 便 去 做 , 其 後 果 會 是 極 其 恐 怖 的 。   西 方 又 如 何 拆 解 此 番 疑 惑 ? 對 「 完 全 正 直 , 敬 畏 神 , 遠 離 惡 事 」 而 得 不 到 好 報 的 約 伯 的 詰 難 , 上 帝 有 不 尋 常 之 舉 — — 兩 度 顯 靈 , 親 自 作 出 回 應 。 據 薛 華 雅 ( William Safire) 說 , 整 部 《 舊 約 》 , 上 帝 只 是 作 過 這 兩 趟 「 真 人 騷 」 而 已 。

何 德 何 能 體 味 上 天 旨 意
上 帝 的 舉 措 非 但 毫 不 尋 常 , 祂 一 開 腔 更 為 事 情 定 調 — — 上 帝 的 道 理 又 豈 容 凡 人 懷 疑 詰 難 : 「 我 立 大 地 根 基 的 時 候 , 你 在 哪 裡 呢 ? 你 若 聰 明 , 只 管 說 吧 ! 」 ( 約 伯 記 38: 4) 繼 而 數 落 約 伯 一 番 , 從 「 清 晨 的 日 光 」 、 「 鴕 鳥 的 翅 膀 歡 然 搧 展 」 , 到 海 源 、 雪 庫 、 雹 倉 , 這 一 切 的 一 切 是 誰 安 排 的 ? 總 的 而 言 , 上 帝 嚴 厲 回 應 了 約 伯 : 你 算 是 老 幾 ? 以 你 的 本 事 竟 然 妄 圖 弄 曉 我 的 道 理 , 那 不 是 太 不 知 天 高 地 厚 了 嗎 ?   若 然 做 好 人 便 必 得 好 報 , 那 豈 不 是 說 人 可 以 憑 自 己 的 行 為 規 範 起 上 帝 來 了 嗎 ? 那 直 是 人 定 勝 天 了 。 同 樣 , 若 然 好 人 必 得 好 報 , 萬 一 好 人 不 得 好 報 , 那 不 是 上 帝 失 職 、 沒 有 做 好 本 分 工 作 了 嗎 ? 「 我 問 你 , 你 可 以 指 示 我 ? 你 豈 可 廢 棄 我 所 擬 定 的 ? 豈 可 定 我 有 罪 , 好 顯 自 己 為 義 嗎 ? 你 有 神 那 樣 的 膀 臂 嗎 ? 你 能 像 他 發 雷 聲 嗎 ? 」 ( 約 伯 記 40: 7- 8)   上 帝 給 約 伯 這 個 「 你 算 是 老 幾 」 的 回 應 , 跟 孔 夫 子 的 「 富 貴 不 可 求 」 , 看 似 風 馬 牛 不 相 及 , 實 則 殊 途 而 同 歸 。 世 間 事 物 的 來 龍 去 脈 從 來 都 複 雜 得 很 , 不 是 像 種 瓜 得 瓜 那 般 簡 單 直 接 的 ; 而 這 些 關 係 更 不 是 單 憑 人 的 智 慧 便 體 味 得 來 的 。 正 猶 如 富 貴 不 可 強 求 , 好 人 也 就 未 必 得 到 好 報 了 。

泛 科 學 化 的 威 脅
不 管 是 否 體 味 得 來 , 自 有 歷 史 以 來 , 人 都 不 斷 試 圖 找 出 世 間 事 物 的 道 理 , 以 便 駕 御 大 自 然 。 從 天 文 、 地 理 、 基 因 到 互 聯 網 , 人 對 大 自 然 的 掌 握 確 又 是 突 飛 猛 進 。 但 這 是 個 確 確 切 切 、 百 分 百 的 掌 握 嗎 ? 顯 然 不 是 。 莫 說 地 球 暖 化 般 的 大 問 題 至 今 還 未 有 個 共 同 接 受 的 答 案 , 小 至 痴 肥 的 成 因 同 樣 莫 衷 一 是 。   儘 管 科 學 未 能 解 答 所 有 疑 難 , 那 可 又 沒 有 阻 止 人 們 「 泛 科 學 化 」 起 來 , 以 為 世 間 事 物 皆 有 其 掌 握 得 來 的 道 理 , 故 此 也 就 可 以 為 人 征 服 、 駕 御 擺 布 。 「 好 人 有 好 報 」 無 疑 就 是 這 樣 的 一 個 「 泛 科 學 化 」 的 嘗 試 , 將 科 學 的 因 果 關 係 — — 要 有 好 報 嗎 , 得 先 做 好 人 啊 ! — — 應 用 到 道 德 的 層 面 上 去 。   這 般 地 「 泛 科 學 化 」 面 對 的 一 大 難 題 — — 上 帝 對 約 伯 的 質 問 : 「 你 算 是 老 幾 ? 」 — — 憑 人 的 腦 袋 智 慧 , 可 以 體 味 出 世 間 事 物 的 道 理 來 嗎 ? 這 就 像 問 蚯 蚓 是 否 明 白 互 聯 網 是 什 麼 的 一 回 事 ? 就 算 說 得 出 一 番 道 理 來 , 蚯 蚓 的 道 理 又 靠 得 住 、 信 得 過 嗎 ? 若 然 蚯 蚓 根 本 便 不 可 能 懂 得 互 聯 網 的 道 理 , 人 們 又 何 德 何 能 知 道 好 人 有 好 報 ?

超 乎 人 的 智 慧
凡 事 「 泛 科 學 化 」 非 但 是 不 自 量 力 , 那 更 是 個 危 險 得 很 的 取 向 。 一 九 八 ○ 年 , 教 宗 保 祿 二 世 邀 請 了 十 二 位 獲 得 諾 貝 爾 獎 的 天 主 教 徒 到 梵 蒂 岡 共 商 人 類 面 對 的 迫 切 問 題 , 當 時 海 耶 克 有 此 番 發 言 :   諾 貝 爾 獎 得 主 們 可 以 為 人 類 作 的 最 大 貢 獻 , 是 敲 起 警 鐘 , 讓 世 人 知 道 科 學 的 謬 誤 正 在 不 斷 侵 蝕 人 的 道 德 價 值 觀 。 我 們 有 責 任 讓 人 們 明 白 , 科 學 技 術 絕 非 萬 能 ; 人 類 今 日 的 文 明 成 就 主 要 來 自 對 人 性 追 求 官 能 感 受 的 本 能 加 以 道 德 規 範 , 從 而 締 造 超 乎 人 類 智 慧 所 能 全 面 掌 握 的 社 會 大 秩 序 ; 人 類 給 予 了 科 學 家 們 殊 榮 , 在 我 看 來 , 科 學 家 們 的 首 要 道 德 責 任 是 令 人 類 明 白 科 學 構 成 的 威 脅 。   海 耶 克 口 中 那 「 超 乎 人 類 智 慧 所 能 全 面 掌 握 的 社 會 大 秩 序 」 ( an order of human actions more extended than any human mind can fully comprehend) , 不 是 別 的 , 正 是 「 以 有 易 無 」 的 市 場 買 賣 活 動 。 今 天 , 簡 單 如 一 粥 一 飯 , 其 生 產 、 倉 儲 、 運 輸 、 包 裝 、 促 銷 … … 等 等 , 已 遠 超 人 的 智 慧 所 能 掌 握 的 了 。 倘 若 要 以 科 學 技 術 駕 御 操 控 這 個 「 大 秩 序 」 , 搞 其 計 劃 經 濟 , 其 結 果 肯 定 是 災 難 性 的 。

約 伯 的 謙 卑
被 上 主 數 落 一 番 , 約 伯 亦 終 於 明 白 了 箇 中 道 理 :   我 知 道 , 你 萬 事 都 能 做 ;   你 的 旨 意 不 能 攔 阻 。   誰 用 無 知 的 言 語 使 你 的 旨 意 隱 藏 呢 ?   我 所 說 的 是 我 不 明 白 的 ;   這 些 事 太 奇 妙 , 是 我 不 知 道 的 。 ( 約 伯 記 42: 2- 3)   海 耶 克 給 科 學 家 們 的 要 求 , 是 拿 出 約 伯 般 的 謙 卑 , 體 認 「 這 些 事 太 奇 妙 , 是 我 不 知 道 的 」 、 體 認 自 己 的 無 知 : 天 道 這 「 大 秩 序 」 不 是 人 理 解 得 來 的 。

補 白
喊 苦 喊 屈   長 期 以 來 對 廣 府 話 之 「 喊 苦 喊 窟 」 之 說 莫 名 其 妙 。 近 日 再 作 推 敲 , 發 覺 此 顯 為 「 喊 苦 喊 屈 」 衍 生 者 。   耶 穌 葬 身 石 壁 之 窟 , 耶 穌 復 活 之 日 , 門 徒 「 喊 苦 喊 窟 」 , 有 道 理 。 廣 東 人 向 無 以 石 壁 為 墓 穴 之 俗 , 「 喊 苦 喊 窟 」 應 無 所 本 也 。 然 而 大 戲 有 得 睇 , 大 老 爺 升 堂 , 給 衙 差 打 過 五 十 大 板 , 刁 民 犯 婦 , 莫 不 大 喊 冤 屈 者 。   類 似 異 變 不 足 勝 數 , 譬 如 「 新 抱 」 便 顯 然 脫 胎 自 「 新 婦 」 , 至 於 「 縱 壞 」 ( 寵 壞 ) 、 「 乜 水 」 ( 乜 誰 ) 等 等 恐 怕 亦 是 如 此 這 般 炮 製 出 來 者 。 頂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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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nday, July 26, 2009
  後語﹕從職場神學 到代禱公司
後語﹕從職場神學 到代禱公司 文章日期:2009年7月26日

【明報專訊】教會和香港中產階級,關係千絲萬縷。承接上周劉劍玲和吳國偉的信仰反思,作者楊穎仁這篇文章,既回溯殖民歷史,亦觸及當前冒起的「宗教右派」現象。古今之間,既有相續承繼之處,亦有差異發展。

如 果像作者所說,基督教在香港,先則有上世紀挾「啟蒙」之名的傲慢,以先進文明化身自居,後乃有殖民政府伙伴的勢位扶持。那麼,無論它終究成就了開埠初年那 個中英雙語流利的「買辦」階層,還是促成了戰後因公有服務部門大肆擴展而成長的「新中產」,基督教從來都沒有亦不能自外於俗世的社會。相反地,「教會」與 「俗世」的糾纏甚深,這是作者「宗教社會學」的洞察。

可 是,基督教界近年卻從美國引進一種潮流,稱之為「職場神學」,對打破所謂「屬靈」與「屬世」的區隔,大費周章。主張者認為,不應以為狹義的宗教行為,例如 禮拜、讀經、團契、祈禱才是「屬靈操練」;相反,信徒應宣揚信仰與職場結合,在職業和工作中尋找召命。他們強調屬靈不是孤芳自賞,基督徒不是要回到教會才 得以聖潔,而是要求在職場當中「成人靈性」。

如何「入世」

驟 耳聽來,這套又被一些人稱為「市井神學」、「市場靈修」的「職場神學」彷彿有點佛教的在家居士修行的影子,但它談到「職場」時,其實往往是指「市場」,美 國人索性叫它做Marketplace Theology,它的而且確是談「市場」,並且將「工作關係」放在「市場關係」的大框架下來談「召命」。

無疑地,全球化和金融資本主義不斷在淘空人們的職業倫理(見「城市裝修」系列30/05/09工作專題),而對市場經濟注入倫理和靈性考慮,聽起來也是不壞的主張,可是將工作場所的「工業關係」偷龍轉鳳或者含糊其辭為「市場關係」又豈是「進一步、退兩步」這麼簡單?

其 實,讓基督精神入世並非什麼新鮮見解,神學討論已經數百年。問題關鍵是如何「入世」。香港在七十年代容讓一個「基督教工業委員會」這樣的基督徒工運組織蓬 勃發展,關心的是改革「工業關係」、「勞資關係」。可今天的「職場神學」,只是「鼓勵信徒在各人不同的職業、工作位份中,如何更忠心、更有效、更活潑地作 上帝的管家,作福音使者及在信徒同事間實踐彼此相愛」,箇中差異又何只道里計?與其說這種「市場神學」是使靈性價值帶進職業和工作,倒不如說是按神聖不可 侵犯的市場交易模式,改造信徒的靈性生活。

的 確,這套適合中環中產白領、服務貴冑階層(如「商人團契」)的「市場神學」,強調在工作、賺錢、談生意、炒股票等等市場活動中實現上帝的召命。邏輯上再推 演下去,就是教會生活不再是屬靈生活的中心,飲茶、灌水、飯局、麻將䒷、桑拿浴室反而是。「上班工作就是召命,吃喝玩樂皆為操練」是一個層次,再推高一 級,就是以市場上的工作成就作為屬靈修煉的目標。

要攀上高位才能轉化社會?

最 近,一個專門推動和營銷這種企業式基督教的美國人Peter Wagner就公開在香港主張,要求教會要調整一下事奉觀,「鼓勵信徒在職場上事奉主,就是做好工作,建立成功事業,並且追求擢升,攀至界別的高位。若每 個範疇的高層都是基督徒,神國轉化社會便會變得實際可行。」(摘自《國度復興報》)

他 又論到,基督徒專業人士追求擢升或商人追求利潤,有時會遇上實際的難處,那就是攀升到某個層面便停滯不前,難有突破。但他提出的解決之道,是由代禱者為此 祈禱。並舉例指出:「美國有位代禱將領成立公司,專門向老闆轉介代禱者。老闆簽約僱用代禱者,專門為公司祈禱,結果帶來突破,使公司的發展更上一層 樓。」(摘自《國度復興報》)

這位韋拿先生認 為2001年已踏入所謂「新使徒年代」,先知、使徒和「代禱者」三方要緊密合作,「不要將教會過度屬靈化」,「要攀上高位才能轉化社會」……「返教會不如 多賺錢聘『代禱公司』」,難怪他們搞的「全球祈禱日」有這麼多高官進場領禱,這大抵是基督教界對活在金融資本主義年代的人們,靈性生活上最坦白的教誨,最 誠意的祝福。

這,又豈是「中產」二字所能涵蓋?

文 安徒

 
  城市裝修﹕走在另一條苦路上的基督徒,或香港人
城市裝修﹕走在另一條苦路上的基督徒,或香港人 文章日期:2009年7月26日


【明報專訊】 猶記得剛上某教會學校念中一時,教聖經的老師向我們轉述
她一位朋友對宗教的觀感:「如果畀我揀,我會信基督教,唔使周街燒香燒衣,感覺比較乾淨,比較文明。」以民間宗教為他者而建構的宗教偏好,隱含了各種價值取向。

現代優於傳統、整潔優於髒亂、私人地方優於公共街道——將諸如此類的選擇歸納為「文明」一詞,很符合中產品味。當年八九六四剛過,尚未有大學生發表中共屠城僅屬「有問題」的偉論,有的只是往各國領事館排隊申請移民的人龍。又過了兩三年,校長移民楓葉國,那位老師和同屬資深教師的丈夫也離職移民。據說,無論在事奉人手抑或奉獻金額上,信徒的移民潮對香港教會都是一大打擊。

回溯整個九十年代,有本事移民避共的市民不過五十多萬,還不到香港人口一成。若說移民潮險些敲斷了教會的脊樑,香港基督教圈子未免不成比例地中產。去年金融海嘯一過,基督教界積極推出種種「抗海嘯」活動,有祈禱會,有金融講座,有一噸鞭撻個人貪婪的文章,有蔡元雲叫窮人別想領綜援要對香港未來有信心,有馬時亨夫人放言沒錢不算慘沒有神才悽慘。此中折射的與其說是信仰,毋寧是香港中產階級在金融海嘯下的焦慮。

中產唱起的聖詩
聖詩煉成的中產

曾幾何時,中產基督徒是毋須為經濟前景擔憂的,教會學校提供的英語教育是他們晉身買辦階級與高等華人的保證。對中國的厭離亦非必然,施其樂(Carl Smith)即引述1925年聖士提反女校一名學生的洗禮報告,裏面充滿對北上拓荒的期盼:她要求取教名為維多利亞……她發現偉大的英女王從小就立志要把她的人民引向正確的方向,擔起作為基督徒女王的巨大責任。這個例子激勵了這個華人女孩,她開始了基督徒生涯,要成為一個基督教領袖——為她的人民服務,幫助他們接近上帝,建設一個新的、更好的中國。

中港政治角力遺痕

中共建國後,大批內地福音派基督徒因政治理由流落香港,根據1982年的統計,當時全港逾五成教會都在五、六十年代成立。及至六六、六七兩場暴動之後,港英政府為穩住政局,大力擴展教育與社會福利,日漸強盛的教會被委派為合作伙伴,加入統治聯盟,削弱親中團體在香港的影響力。優先辦學的特權讓基督宗教佔有三、四成中小學,把持社會流動的階梯。過程中生產出來的學生,不少躋身教師、社工、醫護等等藉「服事人」來「服事神」的專業人士之列,七十年代以來急劇膨脹的教育、社福、醫療體系與公務員隊伍也為他們提供了容身之所。為什麼持大學學位者在基督徒圈子的比例是全港人口的兩倍,「專業及輔助專業人員」的比例是全港人口的一點六倍?香港基督教的中產化,不是韋伯式的新教倫理致富,而是中港政治角力遺痕。

基督教界乘公共服務擴展的勢頭製造中產,同時自我複製:左手藉辦學培養有社會流動潛力的青年信徒;右手以學校、醫院和社福機構吸納這些青年並應許他們得到體面的工作——直至十多年前,在招聘教師或社工的廣告裏,列明「申請人必須為基督徒」還算不上什麼禁忌,當然至今仍不乏底下以宗教所屬篩選應徵人的津貼學校。

然而,能夠迎上時勢浪頭榮升中產的人終究未必很多,犧牲品倒委實不少。在一個為基層婦女籌款的活動裏,某位以搞貞潔運動聞名的大牧說,他姊姊年輕時曾因打工供他讀書而喪失上學機會感到不公,但現在已原諒他了,真好。有多好?台下一眾因工廠北移淪為清潔、保安、家務助理的前女工,大概會為這個中產信徒視點的大團圓結局加上不一樣的註腳。

回歸之後 政經雙失

九十年代,故事有了轉折。

來自學校教育,走進(類)官僚體制的中產階級,跟傳統實體經濟的小生產者——例如茶餐廳老闆——不盡相同,他們相信學歷帶來的保證,相信專業可以消除威脅經濟前景和社會地位的外在風險。在按年資調整薪級、退休可領長俸的年代,鐵飯碗是存在的,然而新自由主義卻入侵香港公共服務系統,粉碎了中產階級的溫室。中小學縮班殺校,大學員工薪酬與公務員脫,社福界一筆過撥款,醫管局讓路予私營醫療集團,公務員吃肥雞餐乳鴿餐提前退休,各種「大市場,小政府」的措施假市場效率之名紛紛落實。一度倚賴公共服務膨脹滋養的中產基督徒,整個人生突然被公共服務的收縮打斷。

最初也不是那麼不情不願的。買樓,買股票,買基金,連最老實的中產信徒亦不免為之心動。沒有穩定的事業,就靠市場照顧吧。被中產意識主導的教會一窩蜂搞投資講座,找來知名CEO將商界那套管理模式說成牧會秘訣。1998年金融風暴、2003年SARS、2008年金融海嘯,不獨中產信徒一次又一次損手爛腳,把財產擲往金融市場的教會也血本無歸。自從匯豐股價失陷,一些過往手持大藍籌而自詡財政穩健的基督教機構亦面臨裁員壓力。十字架的台座,原來竟建築在大笨象背上。

抓不住社會 惟咬緊家庭

經濟看不見前景,政治更是沒有指南針。將基督教信仰與西方文明同化,「啟蒙」不文明的中國,是香港基督徒常有的政治心態。以英女王使者的身分建設中國、以一夫一妻制反對中國蓄婢傳統,是戰前的事。待香港經濟起飛,則結合中產階級的城市精英想像、前途問題的恐懼,把中國定義為落後的/鄉下的/封閉的/專制的/人治的,再把香港視為既繁榮又有自由有法治的國際都會。連直選也慢慢落實了不是嗎?八九六四無疑強化了這種對比想像——潛台詞之一,是「假如沒有宗教自由,我們怎樣傳教?」不少港產信徒或多或少傾向某種民主論述,25年前各宗派回應前途問題的《信念書》言必稱自由,去年立法會選舉裏基督徒選民也是愛泛民多過愛親北京的梁美芬(地基督教報章《時代論壇》08年10月公布的調查)。然而回歸12年匆匆過去,普選只聞樓梯響,曾幾何時「向內地傳播民主」的激情如今更是無望,看某些教會領袖逐漸向北轉向民建聯示好,唯有暗自彷徨。

從膨脹到萎縮,抓不大社會的經濟和政治,只得抓緊自己的小家庭不放。於是,政經雙失的香港基督徒轉向了所謂的「家庭價值」,透過管束子女重拾小小的權力快感。

上中以外,還有下

基督教右派近十多年來所向披靡,其群眾基礎正是來自中產信徒的深層焦慮,而不是他們聲稱的世風日下。香港社會不見得比過去更加開放,左邊的蔡志忠漫畫與右邊略帶鹽花的余過《四人夜話》小說比翼齊飛,這個光景在八十年代的《明報》副刊天天出現。今天,我們有的是投訴教科書印有「放屁」二字會教壞細路的家長,還有投訴劇集包含校長召妓劇情的明光社董事朱景玄校長。

問題是,為什麼到現在才焦慮呢?基層市民一直面對經濟無力政治去權的苦,那可不是98年金融風暴或去年金融海嘯之後才有的事,卻從來勾不起基督教界連開逾百場大小討論會的意欲。即使是甚囂塵上的「家庭價值」,也不曾多顧中港家庭對團聚的渴求。對金融海嘯的異常關注,恰好揭示了基督教界階級所屬。

故事還有下半段。新一代在升學遊戲勝出的信徒無法再被「榮神益人」的公共服務事業大批吸納,不得不隨資本朝金融業傾斜投身商界。近年市面上教人如何在職場上榮耀神的「職場神學」論述由是大發利市,教會在中環附近斥數億元巨資植堂,針對資本家的商人團契亦愈開愈多愈做愈大。一條往上爬的發展大路已在基督教界搭建中,一個接一個高官獲邀高調展示信仰。昔日中產失勢不代表教會失勢,早陣子有投資顧問隨機抽樣20間香港教會當成上市公司來研究,竟發現它們2007年的平均盈利率達24%,當中的「藍籌教會」獲利以千萬元計。只是金融海嘯一來,淹死了不少i-banker,打算走「上路」的某些教會領袖難免惴惴不安。那些大小討論會,安撫失意中產之餘,又何嘗不是暗中安撫這些大牧?

有「上路」,自然有「下路」,香港社會是貧富懸殊的。五月底官商雲集的「全球禱告日」,台下有神學生拉橫額入場抗議教會擦鞋,台上有馬時亨呼喝「神會懲罰你」,上路與下路的尖銳對立逐漸浮上水面。儘管香港土壤不讓拉丁美洲的解放神學輕易生根,但往下走的基督教將如何開展新的社會意涵與靈性啟示,依然令人期待。

金融海嘯洗掉了包裹基督教圈子的鍍金,或者污垢,視乎看倌價值取向。但我想,耶穌為門徒洗腳時,也是低頭向下望的。

文 楊穎仁
策劃 許寶強
編輯 蔡曉彤
 
Sunday, April 19, 2009
  雨中踐諾 最後一次擺賣

雨中踐諾 最後一次擺賣 2009年4月19日

【明報專訊】15歲的金鈴,看待「承諾」的態度無比執著。「很多人在網上說想買帽,我答應了他們什麼時候再賣,就一定要做到!」於是,上周四她大清早接受電台、電視台訪問,像普通少女般嚷覑要與偶像林海峰合照,中午又穿上運動服返校唱歌,下午又表現出嚴肅與堅持,拖覑行李箱到黃昏的旺角街頭作最後一次擺賣。

在討論綜援人士遭受歧視的電台節目中,金鈴聽到一名綜援男士的錄音,說他的兒子為了不想被同學歧視,寧願放棄學校旅行,也不敢在回條上剔選「綜援免費」一項。「我聽到真的很難受,想哭又不敢給主持人看到,一個人偷偷強忍眼淚,但還是流了一點出來。」金鈴說。

「出身貧窮不可選 只能選擇改變」

她 在大氣電波中鼓勵說:「領綜援不要怕畀人知,雖然我媽唔叻,掙錢不多,但在我心中仍是個英雄,到我長大了就有能力照顧她……窮不窮不是出生時可以選擇的, 只能選擇改變它,我一直是這麼認為!」主持人吃驚地問﹕「這話有沒有人教你?」又說﹕「我要回去跟我女兒說,向你學習!」

金鈴一直忙到黃 昏,不理哥哥等長輩反對,冒雨到旺角西洋菜街擺賣Cap帽。她說:「之前見報後,很多人在網上說想買帽,我雖然不認識他們,但答應了今天出來,就一定要做 到,不能騙人!」很多顧客認出金鈴,有的說:「我也是搞設計,是她同行,特意來支持她!」搞網上拍賣生意的蕭先生說:「她15歲就懂得註冊專利,我27歲 才懂這個!簡直是匪夷所思!我是拍賣網的獲獎賣家,3年後她應該超過我了!」蕭感嘆,時下不少青少年濫交、崇尚名牌,金鈴的故事值得他們反思。

不 知自己人氣高企的金鈴擔心帽子賣不完,說「作了最壞打算」。兩名要好的同學匆忙趕來支持,很快便把帽賣光。兄長Michael說﹕「她說要做便一定要做 好,誰也攔不住!」未幾,他悄悄買了幾瓶飲料,遠遠地照看覑妹妹,沒客人時連忙遞上。「我會好好保護她,讓她擺一兩次街不是壞事,這回她該知道掙錢回來是 多麼不容易了!」

一些低調商人和店舖主動提出在不打擾她學業的情下,替她聯絡廠商造帽寄賣。金玲又設立了自己的網頁(http://www.pcling.net)與人分享她的設計。隨覑最後一頂帽賣出,金鈴將回學校專注學業,街頭擺賣已成絕唱。

 
  金鈴兄長:別讓她在金錢中迷失
金鈴兄長:別讓她在金錢中迷失

【明報專訊】15歲女生鄭金鈴賣Cap帽的故事,令她備受網民熱捧,電台電視台相繼追訪,獎學金、生意、實習機會如雪飄至。金鈴謹慎應對,忙得聲音沙啞。默默在旁守護的兄長卻暗自擔心一夜成名,最終令她在金錢中迷失。

「感激各界對金鈴的關心,就當放她一個很特別的復活節假期,得到一些寶貴的經驗,但希望她開學後變回一個普通的女孩。」金鈴的哥哥說。

鄭 金鈴設計Cap帽、查詢版權、註冊專利、找廠商生產、再拿到街上擺賣。15歲的成熟與周詳思慮令許多家長感動,青年感嘆自慚。支持者在Facebook為 她開設群組宣揚「金鈴精神,逆境自強」;雅虎搜尋排行榜上,她一度排名僅次於Angelababy。一切都在短短一日內如夢幻般發生。

來自單親綜援家庭的金鈴,自幼缺乏父親陪伴長大,哥哥Michael說:「一直覺得虧欠了她,想補償她失去的父愛。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教好這個妹妹,好好保護她。」

成功太快 盼妹做回普通學生

對 於金鈴的成名,Michael既開心又擔憂,「她始終是個孩子,雖然想法很成熟,但回到家裏還是很孩子氣,成功來得太快太多,我怕她會在金錢裏迷失,忽略 了求學的重要。非常感謝社會的關心支援,但有心人為她做的已非常足夠,希望明天開學後,金鈴能夠逐漸從媒體中淡出,『做回一個普通的少女,好好讀書的學 生』。」

金鈴就讀的保良局董玉娣中學,班主任周舜儀老師和校長也擔心,太多活動會影響金鈴的學習與心態,教育局、保良局已向她提供獎學金,校方也會派兩名教師適時輔導。

Michael 說:「我希望讀者從她的自強故事裏學會分辨對錯,比如當小販擺賣其實是犯法的,不應胡亂認同,但她的努力與決心就很值得大家思考。金鈴早前答應網民再出來 賣帽,就堅持一定要守諾,無人可以動搖,我唯有讓她賣最後一次。她有成功的特質,我相信她長大後會獨當一面。」

金鈴﹕記下一切 調整心態

連 日來,無數熱心讀者、機構聯絡本報,希望向金鈴提供獎學金、工作機會、生意指導,心急者更自行搜尋她的聯絡方法。她本來就參加很多課外活動,當義工、參加 舞蹈、設計和唱片騎師訓練,最近又忙於學校歌唱班與機器人世界盃。母親說﹕「平時我沒睡醒她已出門,我睡覺她還沒回來,這幾天就更忙了,談話太多,今天又 出席了一個分享會,聲音都沙啞了。」

金鈴的電話雖講至發燙,但她說希望同學像以往一樣對待她,「每當休息的時候,都盡量冷靜下來,用筆寫下 一切,調整自己的心態」。面對各方邀請,她謹慎諮詢長輩,不敢妄下決定,收到一間本地鞋廠預支的工作車馬費後便交給母親。兄長Michael和老師則盡量 替她選一些不影響學業的活動。

由於金鈴希望長大後在互聯網創業,生活易網站遂破格讓她參加為大學生而設的暑期網頁設計工作,擁抱國際音樂基金會除向她提供青少年暑期創業課程,找專人指導她網上創業,更主動向她母親和兄長提供工作。

鄭 媽媽對各方好意非常感動,但她婉拒:「我們逼於一時的逆境,暫時領取綜援並不羞於讓人知道,但我更希望女兒出身後靠自己努力,慢慢脫離綜援網,讓給其他有 需要的人。」上周剛被裁員的Michael傳來好消息,「一家公司很大機會請我賣電腦」,兄妹自力更生的執著一脈相承,他直言繼續努力找其他機會,他說﹕ 「(金鈴的毅力)不止激勵了許多青少年,也激勵了我。」

明報記者 覃純健


 
Tuesday, April 14, 2009
  練乙錚 : 忘卻六四、懷疑六四、修正六四
信報財經新聞
P13 | 時事評論 | 香島論叢 | By 練乙錚

 「若將來的社會主義是威權式的,若政府除了像現在擁有政治權力之外,還擁有經濟權力,若簡單地說,如果我們有的是發達工業加專制主義的話,那麼人 類的境況要比原來的壞。」—— Oscar Wilde,1854-1900,文學家、費邊社會主義者

  六四事件的新老受益者要從他們的立場撰寫那段歷史,理所當然,所有對一九一七年之後的共產主 義運動史稍有認識的人,都不會感到意外。這個主觀意志,在目下中國這個依然是一黨專政國家裏,又是客觀可行的,因為黨不僅控制政治、媒體、出版和交流空 間,它還掌控一切專政機器和武裝力量。中國的學術自由不包括人文和社會科學,特別不包括歷史學和政治學;中國社會科學院,是和文化部、新聞出版署一樣,組 織上受中共中央宣傳部(即中宣部)直接領導,而中宣部的官方定位,是「中共中央主管意識形態方面工作的綜合職能部門」(見中宣部網站「主要職能」頁)。如 此,歷史學和政治學,必須時刻服從黨的意識形態和宣傳路線、方針、政策、調子。要明白中國二十年來處理六四事件的手法,最好從這個認識開始。

   六四事件發生後,黨馬上本能地開始了撰寫這段歷史的功夫,那是分好幾個雙重疊的階段來做的:  (一)掩蓋:在這個階段,黨做得很公平,它既不許任何有 損其聲譽的事實和言論曝光、流傳,它也不主動推銷它想推銷的一套說法,而是對所有有關六四的論述,都一律禁止;這個做法,一直維持了二十年。今年,所有和 國內進行文化交流的項目,一不准提西藏,二不准談六四,尤以後者為甚。就西藏問題而言,學界可做一些研究,黨並不擔心此事在國內出現輿論失控,畢竟中國人 口百分之九十二是漢族。但六四不一樣,除了黨的直屬媒體偶爾提及之外,「六四」及有關字眼,地在內地傳媒上徹底消失。這個頭一階段目的,是要讓知道的人遺 忘,讓不知道的人繼續不知、不覺。成績是有的;六四前後出生的一代大陸人,都不清楚、無從清楚這回事,很多甚至根本不知道,尤其是在幾個大城市以外廣大地 區的年輕人。(愿諒那幾位香港大學學生。)  (二)開脫:這一步主要是在海外採取的。手法、說法有好幾種,其一是「諒解論」。中國地方大,人口多,窮, 不能亂,特別是不能再像文革那樣亂。中國沒有處理群眾騷亂的經驗,沒有橡皮子彈,沒有催淚彈,沒有水龍頭。這些都要諒解。其二是「國際標準論」。基辛格也 說過,世界上沒有一個政府可以容忍首都廣場被示威者長期佔領。西方民主國家也有軍警屠殺學生,如美國的肯特州州立大學事件。其三是「代數和論」。鎮壓換來 二十年經濟增長奇蹟,就算殺了人,正負值相加,無疑還是正數,值得。

  (三)種疑:目標人士或怯於權力、或出於忠心、或迷於利益,對六四 印象模糊、感覺鈍化之後,各種懷疑論便出台了。沒有資料啊,尤其在海外,如何判斷真相呢?會不會是美國中情局幕後策劃的呢?學生是否過激呢?六四運動的領 導為什麼都逃到西方去呢?他們不是「走佬」的懦夫嗎?為什麼坦克壓過之後的死者還有人形?死者是否解放軍的多?大家要注意的是,這些懷疑論,都是有利於黨 的懷疑;所有提出此等懷疑論的人,不會想到一點:如果黨不一直封鎖真相或真相的調查,根本不必那麼多的懷疑。

  (四)修正:遺忘得差不多 了,懷疑得差不多了,便開始推出對六四的修正主義。這也可以分兩步走,先是「反思」。猜想無資料,空談無結果,示威耗精力,不如反思六四。反思六四的什麼 呢?什麼都可以,只要向前看,不要糾纏過去。這種反思,曾鈺成月前有關講話是典型,作用是掃除思想障礙,把路鋪平。跟着,提出黨版六四事件真相。國家強大 了,人民歸順了,外人都來朝貢了,走出這積極的一步也安全了,黨版真相內容一定很豐富,甚至還可大方講出真正死亡人數,反正被殺者愈多,往後愈有威懾力。 走完這一步,撰寫六四歷史才算大功告成。

  掩蓋和開脫是被動的、防守的,種疑和修正是主動的、出擊的。掩蓋和開脫,二十年來工作已做得差不多了,程序大體上進入種疑和修正階段。分水嶺大概在○四年和今年之間。大家看看兩次官方對外談及六四的分別便可領會。

   ○四年三月兩會期間,溫總答記者問有關六四事,《新華網》發的標題是「溫家寶答6.4風波:團結穩定比什麼都重要」,內容雖無新意,避重就輕只談前後、 不談中間,但態度還算比較穩重、低調、有耐性。今年兩會期間,同一個問題,由有「中國第一新聞官」之稱的趙啟正作答,這次官方新聞稿的標題是「趙啟正直面 六四風波提問」,文章記述當時情況:「當美國之音記者不懷好意地問及六四風波的定性問題時,趙啟正在幽默機智的談笑風生中化解」。○註 這是十分自信、進取的態度,否則不能在此等事情上嬉皮笑臉,說話瀟灑、幽默。

  註:兩篇講話分別見○四年三月十五日《新華網》和○九年三月二日《新浪網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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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王丹:就六四問題做出的幾個澄清——致部分不了解真相的香港大學生
明報
A31 | 觀點 | By 王丹

就六四問題做出的幾個澄清——致部分不了解真相的香港大學生

今天要談談的,是關於六四,要澄清的幾個問題。六四過去20 年了,有的是因為無法了解相關資訊,有的是因為政府有意混淆是非,現在對於當年的歷史,有各種各樣的曲解和誤傳。我只能選擇其中的部分來說明。

到底是誰逼迫了誰?

第一,有人說,是當年的學生過於激進,堅持不退讓,才把政府逼到只能開槍的地步。

了解事實的人,就會看到,這樣的說法完全是顛倒黑白。當年成千上萬的大學生在天安門廣場靜坐、絕食,他們提出的訴求其實只有兩條。各位可以看看,這兩條是 不是激進?第一就是要求修改《人民日報》的「4.26」社論。那篇社論指學生的愛國行動是意圖顛覆社會組織制度,是把中國引向動亂,這是對學生的誣衊,也 是激化了學生與政府的對立情緒的關鍵。事後,連當時的中共中央總書記趙紫陽都批評這個社論「把事情搞被動了」。我們要求修改那個社論,難道是很激進的政治 主張嗎?難道趙紫陽不是中共的代表嗎?我們提出與他意見一致的訴求,怎麼就是逼迫政府了呢?第二的要求就是與政府對話。這個更不是什麼激進主張了,因為連 中共「十三大」的報告都提出要跟社會各個階層開展協商對話,我們只不過要求政府把十三大精神落實到實際中。當局自己提出的主張,我們要求落實,這怎麼就是 把政府逼到絕路上呢?!相反,看看東歐和台灣後來的政治抗議活動,提出的訴求都比我們激進得多。中國學生不惜以生命為代價,提出的就是這樣兩條最溫和的主 張,但是政府不但始終拒絕,最後甚至還用武力血腥鎮壓。到底是誰激進?到底是誰逼迫了誰呢?!各位可以自己作出判斷。

鎮壓的一方不許別人提

第二,雙方發生衝突,雙方都應當承擔責任。這種說法聽起來好像客觀公正,好像站在中間人的立場上,但是不分是非的所謂公正,就是最大的不公正。

其實要想分辨當初人民與政府方面的行為的是非曲直,是非常簡單的事情,根本不需要說那麼多。我們只要看看雙方事後的態度就可以了。作為鎮壓的一方,中共當 局20 年來都宣稱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。問題是,中共當局做了這樣的一個正確的決定,保證了中國沒有進入動亂,這樣的「豐功偉績」你卻從來看不到中共宣揚。是中共 自己謙虛嗎?當然不是!一個把「偉大光榮正確」的宣揚辭彙寫在中南海門口作為大標語的政黨,不是一個謙虛的、不宣揚自己的政績的政黨。可是這個政黨,對於 自己1989 年的那個「正確的決策」,20年來不到被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絕口不提,不僅自己不提,也不許別人提。不要說不許批評這件事情,就是表揚政府鎮壓有理也不行。 各位想想,如果當局真的覺得自己做的是正確的,可能這樣迴避嗎?只有心虛的人,才會迴避。相反,倒是六四受害者的方面,儘管已經被鎮壓,被剝奪言論自由, 甚至儘管已經被當局抹黑壓制,但是20 年來從來沒有放棄發出抗議的聲音。對比雙方的態度,是非曲直就一目了然了,根本不需要說那麼多別的。如果有誰面對當局這樣的態度,在當局自己都不敢提起的 前提下,還替當局辯護,那麼顯然,他的判斷就不是建立在事實的基礎上了。

開槍絕非迫不得已

第三。有人說,那麼多市民堵在街頭,導致戒嚴部隊不能到達指定的任務地點,部隊為了完成清場任務,最後只有用武力的方式,不然學生永遠在廣場上不撤下來怎麼可以?

首先我們必須要說,學生會不會永遠堅持在廣場上,這根本就是一個假設性的問題;換句話說,如果政府接受學生前述那兩個極為溫和的條件,學生早就撤下來了, 為什麼為了自己的面子,寧願用暴力殺人也不肯接受學生合情合理的要求呢?其次,即使我們站在當局的角度,是不是必須用開槍的方式才能解決呢?當然不是。 1976 年的四五運動,也是有大批群眾集結在廣場上,在當時的情况下,即使是毛澤東和「四人幫」,都沒有採取調動軍隊開槍的方式,最後也還是驅散了廣場上的民眾。

回到1989 年的具體情况來看:從事後媒體發表的錄影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,在戒嚴部隊執行清場任務的時候,大批的士兵並不是從長安街上包圍過來的,而是從人民大會堂衝 出來的。事實是,早在6 月4 日之前,人民大會堂、勞動人民文化宮以及中山公園裏面,就已經駐紮了大批的戒嚴部隊,因為這3 個地點,都有寬闊的地下通道直通北京郊外的西山。否則,在各個路口都被市民堵住的情况下,那些從人民大會堂裏面衝出來的士兵是從哪裏來的呢?問題的關鍵就 在這裏了:我們知道,第一,戒嚴的主要目的就是驅散天安門廣場上的示威民眾,就是所謂「清場」;第二,六四屠殺發生的主要地點,不是天安門廣場,而是長安 街上。那麼我們的問題就是:明明已經有部隊不需要通過長安街就可以控制天安門廣場了,為什麼還要在長安街上用機槍坦克進行武力鎮壓?如果武力是必要的,那 麼像方政這樣的受害者,被坦克從背後輾過去,又如何解釋呢?他們明明是已經撤出廣場,走在回學校的路上了,還被坦克追上來輾過,這難道也是必要的嗎?到了 6 月4 日的凌晨,也就是當局要清場的時候,整個天安門廣場上留下來的學生不到1 萬人了,而戒嚴部隊有幾十萬人之眾,即使幾十個人抬一個人也可以完成清場任務,有什麼理由一定要用開槍的方式呢?顯然,開槍絕對不是迫不得已的,而是當局 有意做出的選擇。至於當局為什麼選擇開槍的方式,而不用和平的手段,這就是另外一個話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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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nday, April 13, 2008
  鬱躁症病人首要按時服藥社區支援助患者融入社會
am730
M20 | 新聞
2008-03-20



躁症病人首要按時服藥社區支援助患者融入社會


躁症患 者長期對抗情緒病,除需要家人和朋友的支持外,社區支援亦是不可或缺的一環,最基本的「接納」已可助患者容易接受患病的事實,從而令治療更順利。有精神科 醫生指,社會的歧視和誤解,往往造成患者的心理障礙,抗拒服藥,結果令病情惡化。文:胡靄玲、圖:鍾式明以藥物控制鬱躁症病情是現時最有效的治療方法,但精神科專科醫生李永堅指,40%至60%鬱躁症病 人的藥物服從性低,例如自行停藥、減藥物份量等,令病情復發。他指,鬱躁病人復發次數愈多,復發的時間會愈頻密,每次病發的時間會增長,對腦部的損害亦會 增加,造成惡性循環。他又指,情緒病人抗拒服藥,除因受不了藥物的副作用外,亦害怕社會的歧視目光,往往「以為唔食藥等於無病」,但結果就是令患者更無法 融入社會,因為患者無法控制情緒,容易與人起衝突,而重複病發亦損害記憶力和處理問題能力,影響工作能力,抑鬱時更拒絕與人交往,集中力亦甚弱。

現年39歲的傑仔,自小已有暴躁的情緒問題,但直至95年突然駕車撞牆自殺,送院檢驗才確診患上鬱躁症。 他指,服藥後情況好轉,但副作用令體重暴升50磅,令他感到害怕,隨後自行停藥,結果病情反覆起來,與同事和上司衝突日增,期間更再次駕車撞燈柱自殺,這 次令他意識到服藥對控制病情的重要。自此傑仔按時服藥,令病情得以控制,工作表現獲得上司賞識和鼓勵,與同事亦相處融洽,他表示,這全靠得到上司和同事接 納。他說:「準時食藥控制情緒,鬱躁症患者與常人無異,工作能力亦唔會比人差」,最重要是接納自己,多主動了解病理和藥物的副作用,便能減少誤解和害怕,避免影響病情。

其實,現時亦有不同的機構為鬱躁症患 者提供不同的社會支援。香港心理衛生會精神復康服務總主任程志剛表示,除醫生外,家人是照顧情緒病患者的重要防線,但家人往往因對病情缺乏認知,面對患者 往往不知所措,所以該會早年引入精神健康急救課程,教導家人面對患者發病時的處理方法,例如患者自殺時應如何保護自己和患者。

(如欲索取有關鬱躁症的光碟,可電郵至soc.bipolar@gmail.com登記,送完即止。雙相情緒學會網址:www.sabad.org.hk。)

部分社區支援服務 內容

社區精神健康網絡 提供外展、就業、家屬支援等服務社區精神健康協作計劃 探訪懷疑患情緒病人士社區精神健康照顧服務 定期探訪剛出院的患者日間社區康復服務 提供外展職業治療服務精神健康急救課程 推廣精神健康急救知識和技巧

香港心理衛生會提供

文章編號: 20080320892004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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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自我監察 懂得控制認知行為治療減鬱躁症復發
am730
M20 | 新聞 | 鬱躁症系列
2008-03-14



自我監察 懂得控制認知行為治療減鬱躁症復發


躁症患者情緒高漲時自覺「所向披靡」,情緒低落時則感覺「自怨自艾」,為減低患者常出現大起大落的情緒變化,除服食藥物外,最重要是由患者自己控制情緒,減少復發機會,當中認知行為治療是其中一種非藥物治療方法。

香港大學醫學院精神醫學系教授李永浩(左)表示,鬱躁症患者要控制病情,減少發作機會,最重要讓患者了解病症、控制情緒。有很多患者有遺傳等高危因素,就以為自己一定會病發,如何治療都無用。李永浩指出,擁有高危因素也未必一定會發病,只要知道甚麼是誘因,如壓力、睡眠不好等,並避免誘因的出現,便可減少復發的機會。

李永浩認為,目前醫學界已可確定,鬱躁症不能只單靠藥物治療,而認知行為治療最大的作用是盡快安穩、盡快恢復社會功能,如工作及社交等,治療過程中可協助患者提升對病症的理解,當發現自己出現病徵時,便懂得控制,即使病發,程度亦不太嚴重。

由於患者在復發時,堅信自己認為對的事,才會作出令人費解的行為。李永浩分析,患者在抑鬱時,會被負面情緒誤導思想,改變行為,形成一個惡性循環,他們堅 信永遠都不及別人好,其他人對自己很差,如何改善都無用;而當躁狂時,則認為所有事都可輕易做到,曾有患者在情緒高漲時,訂下多架名貴房車、酒店禮堂,結 果欠下巨債。

遺傳不等於死症

因此,治療過程中,需要患者檢討自己病發時的行為,提升患者的適應困難的能力,並明白情緒與行為的關係等,讓他們預知徵狀,從而作出情緒調節及舒緩方法。李永浩再三強調「遺傳不等於死症」,患者只要在認知行為治療及藥物治療雙管齊下,便可有效地控制病情。

現年37歲的貓仔(化名、小圖)是鬱躁症患者,由於年幼時與母親關係惡劣,加上有親人離世、人際關係等,令她根深柢固地在腦海中加上很多等號,「例如媽媽一定係錫仔,同朋友打招呼無回應,就一定覺得係自己做錯事」等等,容易被很小事影響,令情緒失落或容易暴躁等。

過來人:俾多咗條路自己

除服食藥物外,她從2006年便參加認知行為治療,在心理學家的引導下,了解以前的想法太固執,「現在睇一件事識得抽離去睇,俾多咗條路自己,唔會鑽牛角 尖,仲有預知自己好似想發作時,識得點去調節心情,唔會再好似以前咁俾自己繼續沉落去。」她更表示,自己也不希望完全只靠藥物作治療,最重要是自己懂得監 察及控制,才能減低復發機會。(鬱躁症系列四之四,下周四刊登)如欲索取有關鬱躁症的光碟,可電郵致soc.bipolar@gmail.com登記,送完即止。雙相情緒學會網址:www.sabad.org.hk。


文章編號: 20080314892004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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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day, March 10, 2008
  知識笑話兩則
都市日報
P47 | 副刊 | 兵器譜 | By 邵家臻、陳景輝
2008-03-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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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識笑話兩則


又一宗殺貓血案,涉嫌虐待動物的人都給警官抓了。報章說行兇的都是青年人,但他們年齡其實由13至25歲不等,所以也包括少年及成年人。動物虐殺案接二連三,兩個月前民主派的何俊仁議員才建議修訂《防止殘酷對待動物條例》,希望提升社會保護動物意識。

在 這個「人類中心主義」的社會,很多動物成了工具,滿足人類那永無饜足的利益和欲望(口腹、衣服和化妝品等),而承受太多不必要的痛苦。無疑,這是個值得深 入討論而必會引發爭議的倫理課題。但不知怎地,一些報紙卻找了青年問題「專家」來發表不太相關的議論,模糊了複雜的動物倫理課題之餘,只弄出笑話兩則。

第一則,上床牽被蓋的推論。城市大學黃成榮說:「少時殺貓,大時殺人。」對,你沒看錯,他的推論速度之高就像一部法拉利!就像說小時候試過遺棄寵物的人,大個也會成為遺棄子女的父母。幸好他沒說食肉的人,將來會成為吃人的。只是他沒有理論支持,遑論經驗證明。

我 想起一則心理分析的笑話。話說某個地方實行了宵禁,規定凌晨十二點後街上若有行人定必格殺勿論。兩位哨兵一同站崗,那時才十一時半,有一位行人在對面街上 路過,突然,其中一位哨兵拔槍擊斃行人,另一位震驚地問:「為甚麼,尚有半小時才十二點?」他回答:「那是我的鄰居,從這兒回去他家不止半小時!」

這就是上床牽被蓋的跳躍式推論,用以合理化自己的武斷。

找錯對象的記者又問,遂衍生第二則笑話。學者分析殺貓者最有可能是:第一,經常接觸暴力文化媒體的人;其次,大多無家庭溫暖,鮮有被愛亦不懂愛人,以賭、性、殘殺弱小找尋刺激。

學者做過「本地貓屠殺者」研究嗎?根據甚麼斷定他們跟「暴力電影、漫畫、電子遊戲」有關呢?筆者不得而知。但這些陳腔倒常常是用以分判青年文化的「標準答案」,例如,青年看了色情書刊就會強姦,玩電子遊戲就會成殺人犯云云。

事 實上,動物福利及權利是一個新且複雜的問題,我們社會從沒有適當尊重動物的道德地位,大部分人也不知道當代學術界對「物種主義」(貶損動物的人類至上論) 的挑戰,這是我下一篇希望介紹的。最後以另一則笑話作結:話說一個瘋子在街燈下尋找,而非在他丟失鎖匙的黑暗角落找鎖匙,他解釋說:因為在光亮底下更容易 尋找。學者,不要再在燈下尋找鎖匙了!

文章編號: 20080307441012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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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在地獄與天堂間遊走慘被鬱躁症折騰三年
am730
M16 | 新聞 | 鬱躁症系列四之一
2008-02-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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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地獄與天堂間遊走慘被躁症折騰三年


性格溫文、外形嬌滴滴的女子,竟會在義工活動中,與精神病康復者爭執,繼而再與到場調停的警員爭執。由職業女性搖身一變成為全職學生的楊小姐,由於未能適應校園生活,情緒也同時起變化。精神狀態一時抑、一時高漲,難耐的感覺令她曾計劃如何自殺,經過多年、輾轉向三位醫生求醫後,才確診為「躁症」。

楊小姐(小圖)將自己的發病過程娓娓道來,她表示,本身是做Marketing(市場部門),工作很忙、長期處於緊張狀態,但3年前全身而退,返回校園當 一名全職學生,但可能未能即時適應校園生活,加上功課多、壓力大,可以連續失眠數月,每晚只能入睡幾十分鐘,又食慾不振,一個月體重下跌20多磅,情緒也 在當時開始出現抑,更經常「無端端喊」。

她形容當時自己的情緒很古怪,「在街上見到一個阿婆、見到樹會落葉,會覺得人會老、樹會死,不如我現在就去死吧!曾有一次突然想跳樓,仲計劃好要跳就一定要去頂樓跳。」後來丈夫發現其情況愈趨嚴重,帶她求醫,醫生診斷為抑及焦慮症,處方一些安眠藥及鎮靜劑,服藥後便每日睡18小時,她形容自己當時「像廢人一樣,好似一個空殼咁,咩都做唔到!」可以一星期不出街,覺得街外人多車多,令她很緊張,覺得出街也是一種負擔。

半年後,她輾轉向第三位醫生求醫,最終確診為「躁症」,但楊小姐對被指「有病」有點抗拒,初時更不願承認患病並抗拒接受適當治療,「躁 症喎!唔通我會打人,咁即係我會好似校園槍擊嗰啲人咁囉!」之後她的病情開始更明顯,一個月中會有幾天情緒特別高漲,做事有衝勁,覺得世界很美好,特別有 精神及開心,但又很容易暴躁。曾試過參加義工活動,與另一名精神病康復者義工爭執,自己報警要求警員為她討公道,「但警員會覺得我好怪,認為我應該接納康 復者,我覺得警員處事不公平,又與警員爭執,更要求警員道歉。」她形容當時的情緒是:「高漲時,腦內就好似裝咗摩打,想熄又熄唔到,好辛苦。之後抑時,就覺得好攰,感覺仲辛苦。」因此,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患有這種被形容為「天堂地獄症」的「躁症」,經過適當治療、服食情緒平穩劑後,病情已有好轉,社交、工作的能力亦由當時的10%,提升至現時的50%,她期望自己可回復90%,能夠重返職場工作。

雙向情緒病

躁症屬於雙向情緒病(bipolar disorder)之一,病徵多是抑及有輕躁。中文大學香港健康情緒中心主管李誠表示,抑情況可能會較常出現,患者在抑時可能會喪失動力、思想負面,持續兩星期或以上,至於輕躁則只會出現1至3天,患者在這個時段會情緒高漲、容易急躁等。患者發病時多是18至25歲。

躁症可以由多種高危因素引起,當中與家庭遺傳、性別、濫藥及腦部的化學傳遞物失調有關。

他續稱,遺傳是很多情緒病的因素,大多數躁症患者都有家庭成員均有情緒病;其次是女性可能因荷爾蒙或社會角色等等,患病機會均會較男性高;童年時患有過度活躍症、專注力失調症的人,患有雙向情緒病的機會亦較高。

李誠續稱,醫學界已可肯定有雙向情緒病的人,其腦部的化學傳遞物失調有關,包括血清素、腦腎上腺素等廣泛性失調,但醫學上仍未能百分百知道,躁症的必然病因,而且該症亦可能引起驚恐症、暴食症等併發症。他更強調,及早接受藥物及認知行為治療配合治療,這是一個「可治之症」。(「躁症」系列四之二,下周五刊登。)另外,若讀者欲索取介紹躁症之光碟,可電郵至「雙相情緒學會」(soc.bipolar@gmail.com)登記,送完即止。

文章編號: 20080229892003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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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過份自信變購物狂 暴力 濫藥鬱躁症患者情緒波幅大
am730
M08 | 新聞 | 鬱躁症系列四之二 | By 胡靄玲
2008-03-07



過份自信變購物狂 暴力 濫藥躁症患者情緒波幅大


時而情緒高漲、自信心「爆棚」、眼中只有自我;時而情緒低落、自我放棄、失去自理能力,躁症病人就是要承受這種兩極化的情緒。精神科專科醫生指,躁症的病人隨著情緒的極端變化,衍生出現暴力、瘋狂購物、濫藥、抑等問題,與其他情緒病徵相似,故初期誤診率偏高,需要較長的觀察期。

精神科專科醫生童粵生(右圖)指,一般人的情緒波幅處於低水平,但躁症患者的情緒波幅極大,當他們情緒高漲時,會極度自信,深信自己具有過人的能力,部分患者甚至覺得自己是「上天派落嚟拯救世人」。就是因為這過分自信,令躁症患者容易衍生其他行為問題,例如瘋狂購物、濫交、暴力及濫藥等。

童粵生指,不少躁症病人都有財務問題,因為他們自信有能力「賺大錢」,「錢使得去,就搵得返」,更容易出現瘋狂購物的行為,曾有居於蘇格蘭的患者專程乘搭飛機去倫敦,再轉機到美國紐約買一包煙即返回蘇格蘭。

患者在情緒高漲時亦會實行很多「大計」,例如瘋狂搵工、不停寫計劃書開公司等,但病人的集中力弱,多無法成功,並造成財務負擔。部分患者會沉溺於情緒高漲 時的優越感,為了經常保持這種感覺,便倚賴藥物,形成濫藥習慣。他們很多時會覺得其他人不了解自己的想法,而容易生氣,繼而出現暴力問題。

童粵生指,躁症患者除情緒高漲外,亦會突然情緒極度低落如患上抑症,這時患者相反地變得沒有自信,自理能力降低,亦完全沒有工作動力,且有自殺傾向。由於病人會出現抑,暴躁時的徵狀又似思覺失調,所以診治初期較難斷症,需要較長的觀察期。

患者:「乜都撩人挑戰」

今年21歲的躁症患者阿文,12歲時因異常活躍而需要接受檢查,但未有被發現患有躁症,直至14歲時因爭看電視打傷母親入院,才被確診。他指,發病時曾持續兩個月不停花錢,買「無謂嘢」,與母親發生爭執時亦堅持不退讓,只會想著自己想要的事,因而多次打傷母親。

阿文指,有時亦會覺得自己好叻,「乜都撩人挑戰」,例如唱歌、打波等,若敗陣會大發雷霆,亦沉迷賭馬,不介意輸錢,只著重自己「眼光準唔準」;當抑時,更曾試過3星期不沖涼、不梳洗。他指,近一年多在社工協助下準時食藥,情緒明顯穩定,與其他人的關係亦好轉,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有病,自律服藥。現在更於保安公司工作,及負責帶領新人。

童粵生指,這種「病識感」對治療躁症非常重要,因大部患者都認為自己無病,而延誤就醫,這需要家人、社工和社會的協助,令患者醒覺。 (「躁症」系列四之三,下周五刊登)躁症可能引發之行為問題

文:胡靄玲、圖:鍾式明

‧瘋狂購物‧濫交‧暴力

‧濫藥‧自殺‧嗜賭

如欲索取有關躁症的光碟,可電郵致soc.bipolar@gmail.com登記,送完即止。雙相情緒學會網址:www.sabad.org.hk。


文章編號: 2008030789200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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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day, February 18, 2008
  誰應為蘇丹問題負責
誰應為蘇丹問題負責 2008年02月18日
施永青

美國著名導演史提芬史匹堡宣布辭去北京奧運會藝術顧問職務,原因是中國沒有作出足夠的努力去結束蘇丹達爾富爾的種族衝突。香港人平時較少留意國際新聞,所以對此不明所以。其實蘇丹的種族問題由來已久,但香港人只關心明星「淫照」風波,卻無閒理會國家大事與人類的命運。蘇丹為非洲第一大國(以面積計),位於埃及以南,埃塞俄比亞以北,尼羅河由南至北貫穿全國。蘇丹有人口約三千萬人,種族非常複雜,有信伊斯蘭教的阿拉伯人,亦有信原始宗教與基督教的黑人。阿拉伯人居住在蘇丹的北部,從事商業活動,比較富裕及有知識,在政府中扮演重要角色。黑人則居住在南部為主,本身亦隸屬不同的種族,有不同的語言和文化。他們主要從事畜牧業,教育水平低,比較窮困,政治地位亦較低微,屬於被統治階層。

蘇丹早期受埃及統治,英國勢力入侵埃及後,順便吞併了蘇丹。殖民者為蘇丹引入了基督教。阿拉伯人對伊斯蘭教的信仰早已根深柢固,故不為所動。但相對非洲的原始宗教而言,基督教則有明顯的優勢,故黑人轉信基督教的日多。一個國家有這麼複雜的民族背景,這麼大的宗教差異,無可避免會衍生出政治衝突。達爾富爾的種族衝突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產生的。

達爾富爾位於蘇丹的西部,人口雖以黑人為主,但阿拉伯人仍居統治地位。黑人的出生率比阿拉伯人高,人口增長得很快,不斷需要新的水源,打破了原有水源分配模式,加上蘇丹近年出現旱災,為爭奪水源而引起的種族衝突日益激增。

以阿拉伯人為主導的政府明顯偏幫阿拉伯人,背地裡資助阿拉伯民兵,以恐怖手段迫黑人遷離家園。黑人遂組織叛軍對抗,並襲擊政府軍,引起政府介入。至今,這場動亂已造成數以萬計的人死亡,三百多萬人逃離了達爾富爾。國際人權組織要求中國向蘇丹施壓,因為蘇丹的石油有一半輸去中國,而蘇丹政府的武器亦大都購自中國。中國政府已同意協助解決危機,但認為禁運無助問題的真正解決。

事實上,種族衝突很難分對錯,只能分強弱;弱者一旦反勢成強者的時候,一樣會欺壓對方。遇到這類衝突,即使是最喜歡當國際警察的美國,有時也只能袖手旁觀。因此,把蘇丹出現的種族衝突責任也算在中國頭上,是說不通的。

中國並沒有學美國那樣派兵去外國打仗,直接殺害他國人民;但自從美國出兵伊拉克之後,已有將近一百萬伊拉克人,因這場戰爭而死亡。美國的導演,應拒絕在美國拍片,迫美國撤出伊拉克。

(轉載自2008年02月18日am730C觀點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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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23 / 喜歡嘆冷氣的麻甩中佬一名、新手爸爸 / 一個成日「腳軟」的基督徒、過氣外務老鬼、 / 前 23 谷谷友 / 板主、3721 成員, / 讀過 N 間中學大學,學生時代間中會 sit 下學聯九樓扮老油條, / 曾任某熱線機構的小小行政助理、 / 大牌二沙冷氣部雜工, / 及某大判機電組打雜, / 人稱 "engine 匿埋"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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